第十章 相見恨晚（10） (9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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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？”
雲翳胡思亂想，指指點點。
☆、八章
雲翳飛奔到公子身邊，扯了扯公子的衣袖，拉到一旁沒人處的地方，長籲了一口氣，縮頭縮腦指著遠處的漢子，小聲問道：“真是你帶來的，不是他們劫持了你？”
雲塵挑了挑眉，嘴邊含笑：“你說呢！”
雲翳來回撥動了幾下腦袋，想了想又否定說：“不可能，前一陣明明是我陪你暗察明訪了一陣子，沒有查到他們的蹤影，媽的，那陣子累的不知天旋地轉的，盡心盡力，楞沒有抓住他們半根汗毛，這陣子怎麽又跑出來了？不會是要掀了太守府吧！還是看著你貌美如花，堪比女子起了什麽心思？”
雲翳胡思亂想，指指點點。
“沒時間聽你瞎掰。”雲塵一甩袍袖，大步向前走去。
“公子，我說的都是正事！府裏大大小小姑娘不說也十幾個，豆蔻年華的，公子不為自己著想也為她們著想。”
砰砰。
哎吆。
雲塵隨手抄起一塊石頭砸向雲翳，雲翳笑嘻嘻的捧著石頭跑遠。笑聲變大，一路飄回了碧水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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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守，你讓我們來，有什麽事，白吃了太守府三頓餐，吃白食的事，我們幹不來。俠士俠客講得就是個意氣，我們雖然不能和他們比，流寇也有流寇的原則，你有事就安排我們，能不能幹，說出來我們也聽聽。”
眾人道：“就是，眼看黃昏來臨，我們的地方離著這裏還得半裏路，天黑了山路不好攀爬，沒事，我們大家不如散了！”
雲翳看了看躁動的人群，尋思著雲塵心裏想著什麽，低頭一看，手心裏沁出了汗水，唏噓的看了看他們，轉身向衣袖上抹了抹。汗水入了衣袖，不見了痕跡。這幫群賊，一個比一個厲害。招惹了來幹什麽，太守的飯就不花錢？小紅姐又該罵自己不知勸著公子縮衣減食了。
雲翳挨著雲塵坐的極盡，雲塵來回在碧水前挪著步腳，雲翳探頭唏噓一聲：“我說太守大人，從白天晃到黃昏，你累不累，他們叫了三次，你什麽意見？來回踱步能解決問題嗎？你心裏怎麽想的，你說出來，我們大家聽聽，可行，就去辦，不可行，就換個方子，反正我們都知道你是為了姑蘇鎮的百姓，多多少少，大家齊心，總比你一個人的力量大點不是？”
雲塵一怔，頓住腳步，把雲翳從地上揪起來，嚴肅道：“你看看，這水位是不是比前幾天上漲了，我剛才看了看足足漲了半個手掌高。”
雲翳差異的看著雲塵，吃驚道：“這個你也能看出來，什麽法子，難道你開了天眼？”
“你跟我來。”雲塵伸手捂住雲翳的嘴巴，“你小聲點，過來，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你！”
雲翳不滿的嘀咕道：“神神秘秘的，弄得好像真來了什麽神仙似的。這個時辰，老龍王都睡了。”雲塵眼光一寒，接著下巴一沈，板起一張臉來，好似進入了臘九寒冬。
雲翳噤聲，出了一身冷汗，好可怕的眼神。怎麽覺得公子從今早就怪怪的。
☆、九章
“雲翳，這是我前日放進去的一根繩子，”
“沒錯，雲翳你說的，昨晚我左思右想，覺得人力勝過天斷，按照百姓的說法，碧水湧動，也不是鮮例，我昨晚也曾仔細問了幾個老人，他們說在一百年前，這裏也曾出現過類似的情況，當時的太守，也是我的祖父，也是這樣認為，在這裏耗等了一個月，也不見半點效果。”
雲翳吃驚的拔尖了聲音：“公子，你昨晚去了府裏，詢問了。”
“沒錯，父親說，卻有這件事。此事後來不了了之，百年前既然有過，或許更早的年頭”
雲塵挽起袍腳，轉頭說：“大家跟我來，引碧水，施工程，救濟城中百姓。”
“太守！這裏有大塊巨石，挪不動！”
“太守，旁邊都是於泥，首先得先把淤泥清除！”
落兒在一聲聲驚呼中醒來，睜開朦朧的雙眼，看著英俊的男子，霞飛兩腮。
“這位小姐，你是哪裏來，怎會睡在這裏？可是這碧水裏的神仙？”
雲塵問道這，底下一片鴉雀無聲。男女老少虔誠垂到，向著他們盼著念著的仙子，祈求道：“仙子，我們這裏已經一年沒有降雨了，仙子開恩，仙子開恩！”
落兒搖了搖頭，不知這是什麽狀況？一味的向後躲著身，向受了驚嚇的小鹿般，蜷縮起來。
“仙子，你小心！”雲塵來不及猶豫，跳下碧水，抱起渾身濕漉漉的落兒，吩咐道：“回府！”
落兒走後，沒多久，果不然，天降大雨，孕育大地。從此後，太守府更加受人尊敬，不禁因為當今太守禮賢下士，更因為太守府大公子收留了一位神仙女子。
第二日，魔君翻轉身來，酒氣未退睜開眼睛。
緋衣女子道：“君，這是雪衣小天君送來的一封信函，希望早日讓落兒回歸天庭。”
魔君擡去朦朧的睡眼，道：“今日卯時不久已經回歸天庭？”
另一個緋衣女子恰巧端著一盆水進來，聽到這句話，面色慘白，盆子滾到在地上，魔君好似想起了什麽，訓斥道：“說，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女子趕緊拾起盆子，跪倒在君的面前，哭泣道：“白衣小姐不讓說，她說，她說。”
魔君穿戴整齊，在地上挪步：“呵，她說什麽，她說是不是不讓你們告訴我，今天早上從我房中出去的女子是落兒！”
“是！”
砰，魔君踢到眼前的女子，踏腳走出房門，走進書房，通過魔鏡看清了事情原委，慘然的閉上眼睛，嘆息道：“你一天醒來，我就知道那不是落兒。”
“君，你看是否要傳回白衣小姐！”
“好！”
“那怎麽回雪衣小天君。”緋衣女子小心問道。
“說我再留她幾天！”
“是！”
“不，你回來，告訴白衣，從此後不用來了，還有，告訴雪衣，三天後，我親自送她去天庭，重修天庭魔界之好！”
“是！”
魔君盯著小鬼出了門，沈重的嘆了一口氣，才轉了頭，斜倚著椅背盯著魔鏡默然沈思。
☆、十章
青草依依，綠衣盎然，翠柳小道上，一個年輕的男子挽著一個女子的手，走在石子小道上。
女子淺然一笑，對著眼前的男子，輕聲道：“快來，你看那個小黃鸝真好看！”
男子湊上前來，捂住她的眼睛，笑道：“你，別看了，猜猜這是什麽？”
女子生氣的甩開他，大氣道：“小黃鸝都被你嚇跑了！我不理你了！”男子追著她，彎腰使勁的道歉：“大小姐，是我不對，好不好，別生氣，你看這是什麽，我專門為你雕刻的。”
“啊，你從哪來的，活靈活現的！”
男子驕傲的一撅嘴，直挺著背，驕傲的說：“我做的，專門為你做的。還有這個，也是為你準備的。”
男子抱起身邊的琵琶，眼含情意的看著身邊的女子，輕輕彈奏。魔君看到這裏，嘴邊溢出一絲苦澀：“沒想到，雲翳你也回到了他的身邊。”
男子不是別人，正是雲塵，一身雪衣的雲塵。
一曲完畢，雲塵挽起女子的手，漸漸銅鏡中影像模糊，雲塵和落兒消失在遠方。
漸漸，夜色深沈，魔君伸手拿起毛錐，鋪開紙張，看著雪衣黃昏時分，送來的第二封催促信函。他再三琢磨滋味，燈前扶額，煩惱的扔掉毛錐，打開魔鏡，尋找著雲塵和落兒的影子。
果不然，臥室裏，雲塵輕輕坐在軟床前，看著沈睡的女子，笑著吹滅蠟燭，起身合上門扉，靜靜離開。
不一會兒，他抱著一個枕頭，走進屋裏，輕輕放下身子，仰躺在落兒身邊，落兒好像尋到了溫暖，小鹿般的湊近他的懷裏，雲塵撫弄著她的頭發，可能是累了一天，她舔了舔嘴唇，翻過身去，繼續酣睡。
魔君挫敗的撫弄著魔鏡，一雙精致的雙手，緊緊的攥著鏡子的底部，背部的青筋突突的跳著，臉上平靜似水，隱藏在燭光的背影處，一閃後，全部隱約的黑暗起來。
“怎麽回事？是誰開的窗戶？”
窗外的風，伴隨著秋日的涼意，吹的人只打顫。
一個緋衣女子哆嗦的垂立在窗外，手裏的燈籠，被這陣訓斥跌落在地上，裏面的燭火掙紮了幾下，跳著最後的幾絲明亮，嘶的一下熄滅了下去。
夜徹底黑了下去。
緋衣女子嚇得不輕，哆哆嗦嗦的連話也吐不清，一味的跪倒地上磕頭。
魔君立在窗前，心裏明明下了決定，眼睛裏還是因為不舍，含上了一絲朦朧。無奈最後嘆息的搖了搖手，低聲說：“你下去吧！”
“終究是回不到過去了！”魔君轉了身，他的這句話不大不小，恰巧留在了風中，被走在拐角處的緋衣女子聽進了耳朵裏。
白衣長身立在院子中，風吹起裙裾獵獵飛舞。
“君，君，說了什麽？”
“他說，他說，終究是回不到過去了。”
白衣黯然的垂下眼眸，長長的眼睫毛擋住了心事。“小安，我也不想鬥了，君變了，我也變了，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！”
☆、十一
白衣擡手攏了攏頭發。
一頭烏黑的頭發被一條白絲帶纏起，她轉了頭，看了這個她熟悉最後到陌生的地方，一咬牙，頭也不回的走掉。屋檐一角處，一個偉岸的影子倒映在地上，黑暗中他的一雙眼睛，說不清的苦澀。
白色的發絲似乎比旁時更加暗淡了，他掏出拇指大小只剩下皮殼的藥丸，嘴邊苦苦一笑：“白衣，我把她捏碎推進了你的身體裏，你的病有了他們，可以痊愈了。不要再回來。忘掉我。”
星星明明滅滅，說完了這句話，最後的苦笑也變成了甜蜜。
天界。
雪衣邁步到碧水閣，此時，碧水湧動，綠色的靜水裏泛起一圈圈波紋。水花在叫囂，搖動開在上面的蓮子，也一晃一晃的。
雪衣停步在碧水閣簾前。一雙手背在身後。
好看的眉毛因為思考，疑問，糾結的打不開。
眼睛盯著碧水，眸色越來越深。
他急步前進，蹲下身子攪動碧水，摘下最近的荷葉，發現荷莖發黃，從裏面開始慢慢腐爛。
碧水湧動著一股邪氣，再看蓮子，搖晃的一陣比一陣猛烈。
摘下荷葉，似乎不能說明什麽，雪衣趁勢摘下上面的蓮子，發現情況比蓮葉更加糟糕，好看不中用，似乎就是說的這個。
長時間無人問津的碧水閣，一切都是靜謐的，秀床，門簾流蘇，都是安靜的，環顧一周唯獨這裏好好的碧水有著異常的反應。
雪衣腳步又往裏探了幾步，隨身觀看裏面到處盛開的蓮葉，奇怪的病癥。
“小天君，你去了哪裏，天後召喚你？害的我們尋了你半日。原來到了碧水閣。”
“恩，誰讓你們進來的，我的話，你們也不聽了。”雪衣眉頭仍舊沒有解開，這句話是對著傳話的小仙說的，眼睛卻始終盯著一潭碧水。
“可是，可是，天後那催的甚緊，小仙，也是，也是。”
雪衣擡眼掃視了他一下，嚇的小仙趕緊閉上了嘴，那雙陰沈的眸子，又盯住了碧水之上。
小仙還想催促一下。
“那個。”剩下的話被突如其來的推力打斷。
雪衣一推一旁擋路的小仙，顧不得濕透的衣角，轉身跑出碧水閣。經過門簾時，他回頭又瞧了一瞧碧水，眸子裏陰沈終於化開了冰。
魔界。
魔君穿戴整齊，回顧了四周。這是魔界，嚴肅安靜的地方。離開了桃花源般安靜的魔府，百年多不曾回到這裏，似乎有了與這裏背道而馳的感覺。
“君，白衣小姐事事安好，近來喜歡上了養花種草，時不時還喜歡養些小動物，一切安好。”
“恩，這是第幾天了？”
“回君，白衣小姐到這裏已經第十天了。還有兩日，那藥就要起作用了。到時，君不用整日為她擔憂了。”
“恩，隨我回書房！”魔君嘴角揚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甜蜜。
“君，還有兩日，你不去看看白衣小姐，她知道君今日回來，雖然嘴裏沒說，我們大家都能看的出來，她坐在那秋千上，一坐就是一日，等得還是君。”
“莫要多言。”
“是！”
魔君回頭看了一眼白衣居住的大殿，眼中含有不舍。
☆、十二
“君，你看，這是天界送來的信函，邀您去聚神大會。”
“什麽時間？”
“從今日算起，十五天之後。”
魔君手裏叼起泛著青色光芒的信函，嘴裏溢出一絲苦笑：“來不及了，這個希望交給白衣，等她醒來，帶我去一趟。”
小鬼機靈的打了個寒顫，猶豫了再三，張了張口，沒有說出來。
小鬼低了頭，繼續報道。
“這是天後送來的明年蟠桃大會邀請函。”
“這個，明年的事。”魔君嘴唇緊抿，站起了身，思前想後，沈聲吩咐說：“從此後，你記住，所有的一切都聽白衣做主。”
“君，小的不知該講不該講，那三味藥，雖然能治好白衣的病，可是我們更需要君。生命只有一次，人間百姓尚懂得惜命，君保重才是。”
“這是我的命令。”
“可是白衣小姐知道，這是拿你的救命之藥護住她，你讓她以後如何活下去。”
“落兒可以，她也可以。”
“可是。”
“行了，你今天的話太多了，我累了，你出去吧。”魔君低了頭，埋身書案裏，屋裏一陣靜默。
小鬼擡腳走到門前，一只腳走出了門外，猶豫再三，一橫心，挪回來腳，轉過身，遠遠的抿唇看著魔君。
“你怎麽還不走？”
“君，小的還有一句話要問你。”小鬼聲音低的更小。頭也低的更低，屋裏好聞的香爐幽幽燃著。
香爐裏，不知因為什麽燃料，爆出幾絲火花。小鬼終於鼓足了一絲勇氣。
“君，小的，小的想問你，自從那次地府認識落兒以來，小的跟著你跑前跑後，一直不明白，你是喜歡落兒多點，還是白衣多點，如果喜歡落兒，為什麽要推他進入魔洞，身受百年沈水之痛，要是白衣，為什麽多年來對她一向溫存，卻突然冷的嚇人，又再得知她得了怪病，拿著自己救命的藥，不惜換她一命。”
魔君手裏的毛錐一顫，上好的一地墨染頭手下的絲絹。
絲絹上一枝寒冬的臘梅傲然的開著，飽滿的花朵鮮艷耀人。
好多年了，白衣送她這幅絲絹時，她們都還年輕，一個小大人的保證：“以後我會對你好，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，這一世，下一世，下下一世，我們都不分離。”
一個是單純不懂情意的小女孩，高興的抱著他的臂膀，死纏著要拉鉤上吊，一百年不許變。
小鬼眼睛滴溜溜的亂轉，看著魔君緊鎖眉頭一副寒冷表情，向門前縮了幾步。
魔君手裏拾起這幅絲絹，呆楞了半刻，待記憶回了神，眼睛裏寒沈如冰也不見了樣子，全然化成了三月春風，低聲說：“你把這個交給她，告訴她，健康的活著，說我一直珍存，這時，以後也不會忘記。”
“君！”
“咳咳。”
魔君沒有回答小鬼的問題，但是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，這麽多年的情意，似水長流，怎麽說忘記就忘記，見到落兒，不過是他生命裏一個美好的煙花，她燦爛開放時驚艷了他的眼眸。也不過是一時而已。
☆、十三
碧水閣。
雪衣被小仙阻住去路，這已是第四匹攬路虎，來勢洶洶，不好對付。
“君，你還是聽天後的命令，乖乖的呆在自己的宮殿裏，讀書寫字。天後說，過幾日天君要來考核你的功課。”
雪衣背手站立。
一雙手狠狠的攥在一起，時緊時松。
他的腳不自覺的保持一公分的距離站著，與生俱來的威嚴含上臉面，立眉大斥：“誰是你們的主子，看清楚點，讓開，父君讓我去看望幾位德高望重的仙翁，要是耽誤了，誰付得起這個責任？”
碧水閣門外有一段天然的水橋，窄窄的空間裏，兩下人占滿了甬道的東西方向，勢均力敵。
雪衣風華絕代，一句話震住了拿著令牌前來辦事小仙。
水橋搖搖晃晃，西邊來的人自覺地讓出道路。
從碧水閣反應過來的人，急急忙忙出來，看見雪衣邁步走去，不急抹去額前的汗水，追著過來。
“小天君，你不能過去，天後有命，讓我帶你去見她，你要是走了，小仙吃罪不起。”
一句話驚醒夢中人，西邊站立兩側的小仙，猶豫了半晌，邁出了腳步，伸手攔住去路。
黑壓壓一群人，雪衣見走到一半的道路，眼看就要成功。
雪衣手裏半朵殘敗的荷花，狠狠掐碎，欲待扔下天橋，又想了想，放下扔出去的荷花，咽下心裏的惡氣，轉頭溫和的說：“留不留，不是你們說了算，母後也不行，回去告訴她，雪衣做的一切，對得起自己的良心。”
“君，君，這個我們不敢回？”
“呵呵，擋我的路，你們就敢了？”
“君，你，你不要亂來，有什麽話好好商量，不是不讓你去，只是你回個天後個話，也別讓小的難做！”
“你以為，我是三歲小孩？”
雪衣大踏步邁進。
一股仙力縈繞周身，仙力修行不夠的小仙，被仙力掃到，推下天橋，也不知道跌下天橋的小仙，還存了幾分性命。
雪衣掂量事情不要鬧得太大，雖然他持正義之戰，做的是良心之事，然而落兒還要回落水閣，這麽清靜的地方，莫要染上血腥。心下軟了起來，身子一斜，飛出天橋，手掌一翻，將那些跌進深河的小仙，提回岸邊。
重新站在平地上，各個小仙唯唯諾諾，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重，膽子也會縮小。
雪衣大踏步過去，他們沒有再攬。
不是不想攔下，只是仙力相差太大，勝負已定。他們灰蒙蒙的回去覆命。
魔界。
魔君俯身長案旁，毛錐刷刷舞動，傲然英俊字體挺立紙上，力透紙背。，
“自今日起，魔界一切事物交給白衣處置。十日後，她醒來，就是掌權之時。大小事物，無論高低巨細，都要認真對待，要是查處誰敢因為白衣是女子，慢待命令，違規者按律處置。”
魔君，吩咐一旁垂身而立的小鬼叮囑說：“這個，必要時拿出來，助白衣一臂之力。”
小鬼接下命令，猶豫著，擡頭說道：“君，你做好了一切安排，唯獨對自己的安排只字不提，你要小的，如何自處，我跟你這麽長的時間，見過你的霸道，見過你的獨自舔淚，卻唯獨沒有見到這麽一個讓人傷心的你。何況白衣要是知道了是你救了她，她該怎麽恨透自己？她要是問起了你，我，我如何回答。”
小鬼眼眸通紅。
☆、十四
撲通一聲，他跪倒在魔君身前，匍匐抓住他的衣袖，低聲懇求道：“君，你不要走，你走了，我們上哪再去找一個君？魔界風雲湧動，你不可以就這樣撒手不管？”
魔君將衣袖慢慢抽出，轉身背過身去：“站起身來，這像什麽？不許哭。”
“君，你告訴我，還有希望，你可以救了白衣，就可以救助自己？你告訴我，你告訴我！”
“小鬼，呵呵，我素來說你機靈，怎麽這時卻範起糊塗來？你說什麽，沒有的事，認命吧。”魔君心中巨浪翻滾，想不到，他這般聰明。
“不，君，你知道，什麽事瞞不了我，這次我鬥膽說一聲。”小鬼抹去眼淚，爬身站起來，大叫道：“我雖然認落兒為姐姐，可是我知道，她應該救你。哪怕犧牲她和雲塵，可是她和雲塵不合適，不能在一起。你想成全他們對不對，提前結束三世輪回的痛苦，對不對？接下來，你要帶她回天庭，她一定會記恨你，你覺得沒有希望了，可是你是為了她好，不受天譴降罪，君，你什麽時候為自己想想，君，難道你覺得做這種讓別人擔負一輩子愧疚感，就是自己很偉大，就是對的嗎？”
魔君狠狠扔掉桌上茶杯。
“住嘴！是誰賦予你這個權力，猜測主子的想法？來人，拉出去，好好看管！過了今天，才可放出來！”
門外來了幾人，很快，手腳被縛，將小鬼拉出去。
“君，你向來明智，這次不可以也不能這般行事，君，你為了我們魔界，一定要珍重自己！”
“堵住他的嘴！”
“是！”
“君，小的命不可惜，可是，嗚嗚，嗚嗚。”
門搖搖晃晃，緩緩的關上。小鬼的身影關在了門外，越走越遠。魔君站在窗前，回味著那番話，只覺得心裏一陣溫暖，可是，他就是這麽倔強的霸氣的人，認定了對的事，認定了對大家都好的事，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去做。
到底是誰開始了這場鬧劇？犧牲牽連了這麽多人，已經沒有了意義。他要做的，就是及早結束這場風波。
魔君後退的坐在長凳上，一口鮮血吐出在衣襟上，心思，百轉千回。
當初，為什麽進行戰龍大戰，好似，不過是為了天後一個命令。
“呵呵，英明一世，敗在了一個女人的身上。”
“咳咳！”
天後，多年不見，你還會認識我嗎？
“咳咳！咳咳！”
天後的影子回蕩腦海，笑語的，甜蜜的，生氣的，怒嗔的…
門吱呀一聲慢慢挪開了影子，黑影漸漸消失，屋外皎潔的月光一下子撲進屋裏。魔君黑色濃密的眼睫毛，動了幾動，眼睛略微睜開一條縫，全身警戒的神經蹦上腦筋，手撫向一旁的燃燒的香爐，身子沒動，從哪個角度看，猶如睡著了一般。
月光越來越多的灑進屋裏，這是一個晴朗的天氣，站在屋門前面的影子也越來越清新的照應出來。嫣紅的胭脂點醉著紅唇，鮮艷奪目，上好的貢緞綢服華麗貴重，一襲青絲高標準的盤旋在腦後，就是不看臉面，除了那個人，這等規格，還有誰能享受。
她終究是沈不住氣了，一如千年前的早晨，霧氣朦朧站在霧氣朦朧中的她，也這般迷人，我們都是經歷了歲月的人，怎麽就她一如往日沒有刻下歲月的痕跡。
魔君胸中波濤翻滾，眼神晦澀，說不出什麽滋味。
☆、十五
“這樣裝睡下去，是不願見我，還是不敢見我？”咄咄逼人的語氣從她鮮艷的紅唇中傾吐出來，不像她美貌的樣子該有的談吐。
似乎又在拿她一千年前比較了。魔君心裏想著，想著一千年前他嬌小嗔怒可愛的樣子，到如今她刻薄嚴厲的性子，和越發急著的脾氣，不一樣了。
魔君動了動長長的眼睫毛，只是稍微的動了動，驚擾了好夢般皺了皺眉頭，還是繼續假寐下去，而另一只眼，漸漸開啟一條縫隙，瞧著月光下黑色長服包裹下的她，下一步要做什麽。
“也難怪，你不在乎我了，身邊貌美年輕的女子你不缺，似乎是沒什麽不足了，呵呵，可是還是讓我抓到了把柄。”輕快的言辭丁玲叮當的迸濺出來，嬌軟呢喃，細細的呼吸不帶輕喘
魔君倒了兩杯酒，笑道：“天後，這是魔君府仙釀，你可要嘗一嘗？”
天後接過酒杯，看著他笑道：“有什麽不敢，我還怕你下了毒？”
“怎敢？”
天後笑道：“呵呵，不過，喝酒可以，事情也要辦，希望你如千年前一樣痛快！”
“千年前的事情，我已經忘了，如今只想喝下這杯酒，塗個痛快！”
“看來我真是不迷人了，你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？”天後委屈的湊近身前，酒水傾倒出來，流在魔君的嘴邊，“味道如何，亦如千年前的樣子。”
“呵呵，你連酒都不敢喝，我如今只知酒味，不知色香味了！”
“你！”天後弄了個大紅臉，惱怒飛上眉頭，魔君斜眼看去，一伸手將她摟在身懷，“如果你投懷送抱，我也願意！”
天後一掌飛出，魔君抹了抹嘴角的鮮血，笑得邪氣：“味道不錯，一如千年。”
天後走到門前，轉身說道：“最後問你一次，你到底辦不辦？”魔君將半杯酒水喝盡，淡淡道：“心有餘而力不足了。”
天後驚訝的睜大眼睛，看著他口邊不斷流出的鮮血，“你。別恐嚇我，如今天下的風波我見的也多了！”
“呵呵。”魔君大口吐著鮮血：“酒裏放了融血丹，再有你那催生掌，就是頂級毒品。放心，你那杯沒有毒藥。”
天後慘白的臉色看著她，半天才走進他身旁，沙啞道：“你何苦？我會稟告天君後葬你！”
“呵呵，好好好。”魔君鄙視的看著天後
天後轉了頭，躲避他的眼光，淡淡說：“難道你就不求我放了雲塵碧落？”
“求你有用嗎？”
天後站起身來，堅定說：“了解我，還是你，天晚了，我回去了。我會保住你元神不滅，百十年後，再次投胎。”
“呵呵。”
秋風蕭瑟，白衣來時，小鬼哭倒在魔君身旁，白衣呆呆的站在一側，看著小鬼遞來的血書，一句話也沒說，她隨後轉了身，一身束發長衫打扮出現在小鬼面前：“從此後，關閉魔界與天界大門，斷絕往來，等著魔君歸來。”
“是！”
雪衣氣氛的質疑天後：“天界為什麽和魔界斷了聯系？”
“如今不重要了？我如今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，居小仙差巡，天界的仙子私自下凡，與凡人結婚生子，按天規應是鎖回天界。可如今是天界的天子下凡受過，屢教不改，勾引天界仙女，私自結為孽緣，你立即去辦，帶回仙女，仙子歷劫三世！”
“呵呵，母後為什麽不放過他們？”
“我不知道你說什麽，雪衣既然是未來的天君，凡時不可因為私欲毀了天條天規，這時如果你不去辦，也會有別人？換了其他人，恐怕來回途中受的罪，就不知道有多少了！”
“呵呵，好，雪衣不巡私欲。不過雪衣要提醒母後，母後恐怕也記不清了天規天條，他如今已是一劫，還有兩世劫難，母後如果不相信，雪衣可以拿來明確的天命譜給母後細細瀏覽。”
天後氣紅了臉看著雪衣，半晌壓下火氣，淡淡道：“如今還有一件事，我曾答應了觀音，讓你去磨魔性子，也好以後求個穩重，我原先舍不得，拖個兩百年後，你辦完這件事後，兩百年後，就去觀音那！”
雪衣慘然一笑：“謝母後想的周到。”說完大踏步走出天庭。
小瑤在天門處攔劫道：“你真要去觀音那，兩百年後，恰是雲塵歷劫歸來，到時候，天後再想出個幺蛾子來，你不在要怎麽辦？”
“我不去也會有其他事情把我支走。這個還自由點，不如你留意著，捎個話給我，我盡快趕回來。”
“好，就如你所說。”
☆、再見雲塵
雲瑤說：“雲塵要回來了。回歸天宮，就是一兩天的事。”
“啪！”我吃驚的擡頭看著她，心子幹澀無味，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，滾下雙眸。
雲塵是遠古司音，一手琵琶彈得驚世絕倫，仙衣俊容，玉樹臨風，羨煞了眾多小仙娥。雲塵本人又是執著認真，骨子裏有一種善良基因，喜歡上一件東西，哪怕有一天變了性質，依然希望可以用真情去讓其浪子回頭。
他們說，雲塵最大的錯，就是認識了落兒，被落兒迷的走火入魔，不惜違背天規，被打入凡塵，受盡三世折磨。
他們說，雲塵天生傻氣，雖然擁有這幾世的閱歷經驗，仍然不知道好壞善惡，白白讓落兒欺騙了去，勞燕分飛，聲名敗裂。
雲瑤是碧水閣裏的常客，每逢月初，便會把搜集來的信息告訴落兒。今天，雲瑤再次來到碧水閣，進門的第一句話就是：“落兒，一個天大的喜事，雲塵回來了！眾多仙子都在天宮門前相迎，作為上古神仙的落兒，你不能不去。”
我雙唇哆嗦，看著雲瑤說不出話來，我與雲塵之間的恩怨糾葛，雲瑤不是不知道，當初，我欺騙雲塵，在海誓山盟後，拋棄他獨返天宮，站在天後面前，拿出我們的定情信物，一枝早春的梨花枝，呈遞給天後。怯弱道：“落兒求天後放落兒一命。”
天後擡起一雙鳳眼，笑道：“只要落兒承認一切都是雲塵唆使，自己被迫委身相隨，落兒今後還是天宮的碧落神仙，保你一生榮華富貴。”
雲瑤輕輕搖晃著我的胳膊，擔心道：“姐姐，雲塵仙子已經來到碧水閣前了，你是要見不見。”
“他，他，來了嗎？”
雲瑤推著我走進臥室，拿出一件金邊穿花白蝶錦繡，套在了我的身上。我呆呆的看著，梳妝鏡中的自己，明眸清純，雙腮紅潤，美好的臭皮囊下，包裹著一顆悔恨殘忍之心。
“碧落，雲塵沒有想到你會為了自己榮華富貴，棄雲塵於絕地。”
“碧落，雲塵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了，讓你這麽殘忍的要致雲塵於死地。”
“碧落，你可否真的愛過雲塵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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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翳胡思亂想，指指點點。
☆、八章
雲翳飛奔到公子身邊，扯了扯公子的衣袖，拉到一旁沒人處的地方，長籲了一口氣，縮頭縮腦指著遠處的漢子，小聲問道：“真是你帶來的，不是他們劫持了你？”
雲塵挑了挑眉，嘴邊含笑：“你說呢！”
雲翳來回撥動了幾下腦袋，想了想又否定說：“不可能，前一陣明明是我陪你暗察明訪了一陣子，沒有查到他們的蹤影，媽的，那陣子累的不知天旋地轉的，盡心盡力，楞沒有抓住他們半根汗毛，這陣子怎麽又跑出來了？不會是要掀了太守府吧！還是看著你貌美如花，堪比女子起了什麽心思？”
雲翳胡思亂想，指指點點。
“沒時間聽你瞎掰。”雲塵一甩袍袖，大步向前走去。
“公子，我說的都是正事！府裏大大小小姑娘不說也十幾個，豆蔻年華的，公子不為自己著想也為她們著想。”
砰砰。
哎吆。
雲塵隨手抄起一塊石頭砸向雲翳，雲翳笑嘻嘻的捧著石頭跑遠。笑聲變大，一路飄回了碧水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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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守，你讓我們來，有什麽事，白吃了太守府三頓餐，吃白食的事，我們幹不來。俠士俠客講得就是個意氣，我們雖然不能和他們比，流寇也有流寇的原則，你有事就安排我們，能不能幹，說出來我們也聽聽。”
眾人道：“就是，眼看黃昏來臨，我們的地方離著這裏還得半裏路，天黑了山路不好攀爬，沒事，我們大家不如散了！”
雲翳看了看躁動的人群，尋思著雲塵心裏想著什麽，低頭一看，手心裏沁出了汗水，唏噓的看了看他們，轉身向衣袖上抹了抹。汗水入了衣袖，不見了痕跡。這幫群賊，一個比一個厲害。招惹了來幹什麽，太守的飯就不花錢？小紅姐又該罵自己不知勸著公子縮衣減食了。
雲翳挨著雲塵坐的極盡，雲塵來回在碧水前挪著步腳，雲翳探頭唏噓一聲：“我說太守大人，從白天晃到黃昏，你累不累，他們叫了三次，你什麽意見？來回踱步能解決問題嗎？你心裏怎麽想的，你說出來，我們大家聽聽，可行，就去辦，不可行，就換個方子，反正我們都知道你是為了姑蘇鎮的百姓，多多少少，大家齊心，總比你一個人的力量大點不是？”
雲塵一怔，頓住腳步，把雲翳從地上揪起來，嚴肅道：“你看看，這水位是不是比前幾天上漲了，我剛才看了看足足漲了半個手掌高。”
雲翳差異的看著雲塵，吃驚道：“這個你也能看出來，什麽法子，難道你開了天眼？”
“你跟我來。”雲塵伸手捂住雲翳的嘴巴，“你小聲點，過來，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你！”
雲翳不滿的嘀咕道：“神神秘秘的，弄得好像真來了什麽神仙似的。這個時辰，老龍王都睡了。”雲塵眼光一寒，接著下巴一沈，板起一張臉來，好似進入了臘九寒冬。
雲翳噤聲，出了一身冷汗，好可怕的眼神。怎麽覺得公子從今早就怪怪的。
☆、九章
“雲翳，這是我前日放進去的一根繩子，”
“沒錯，雲翳你說的，昨晚我左思右想，覺得人力勝過天斷，按照百姓的說法，碧水湧動，也不是鮮例，我昨晚也曾仔細問了幾個老人，他們說在一百年前，這裏也曾出現過類似的情況，當時的太守，也是我的祖父，也是這樣認為，在這裏耗等了一個月，也不見半點效果。”
雲翳吃驚的拔尖了聲音：“公子，你昨晚去了府裏，詢問了。”
“沒錯，父親說，卻有這件事。此事後來不了了之，百年前既然有過，或許更早的年頭”
雲塵挽起袍腳，轉頭說：“大家跟我來，引碧水，施工程，救濟城中百姓。”
“太守！這裏有大塊巨石，挪不動！”
“太守，旁邊都是於泥，首先得先把淤泥清除！”
落兒在一聲聲驚呼中醒來，睜開朦朧的雙眼，看著英俊的男子，霞飛兩腮。
“這位小姐，你是哪裏來，怎會睡在這裏？可是這碧水裏的神仙？”
雲塵問道這，底下一片鴉雀無聲。男女老少虔誠垂到，向著他們盼著念著的仙子，祈求道：“仙子，我們這裏已經一年沒有降雨了，仙子開恩，仙子開恩！”
落兒搖了搖頭，不知這是什麽狀況？一味的向後躲著身，向受了驚嚇的小鹿般，蜷縮起來。
“仙子，你小心！”雲塵來不及猶豫，跳下碧水，抱起渾身濕漉漉的落兒，吩咐道：“回府！”
落兒走後，沒多久，果不然，天降大雨，孕育大地。從此後，太守府更加受人尊敬，不禁因為當今太守禮賢下士，更因為太守府大公子收留了一位神仙女子。
第二日，魔君翻轉身來，酒氣未退睜開眼睛。
緋衣女子道：“君，這是雪衣小天君送來的一封信函，希望早日讓落兒回歸天庭。”
魔君擡去朦朧的睡眼，道：“今日卯時不久已經回歸天庭？”
另一個緋衣女子恰巧端著一盆水進來，聽到這句話，面色慘白，盆子滾到在地上，魔君好似想起了什麽，訓斥道：“說，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女子趕緊拾起盆子，跪倒在君的面前，哭泣道：“白衣小姐不讓說，她說，她說。”
魔君穿戴整齊，在地上挪步：“呵，她說什麽，她說是不是不讓你們告訴我，今天早上從我房中出去的女子是落兒！”
“是！”
砰，魔君踢到眼前的女子，踏腳走出房門，走進書房，通過魔鏡看清了事情原委，慘然的閉上眼睛，嘆息道：“你一天醒來，我就知道那不是落兒。”
“君，你看是否要傳回白衣小姐！”
“好！”
“那怎麽回雪衣小天君。”緋衣女子小心問道。
“說我再留她幾天！”
“是！”
“不，你回來，告訴白衣，從此後不用來了，還有，告訴雪衣，三天後，我親自送她去天庭，重修天庭魔界之好！”
“是！”
魔君盯著小鬼出了門，沈重的嘆了一口氣，才轉了頭，斜倚著椅背盯著魔鏡默然沈思。
☆、十章
青草依依，綠衣盎然，翠柳小道上，一個年輕的男子挽著一個女子的手，走在石子小道上。
女子淺然一笑，對著眼前的男子，輕聲道：“快來，你看那個小黃鸝真好看！”
男子湊上前來，捂住她的眼睛，笑道：“你，別看了，猜猜這是什麽？”
女子生氣的甩開他，大氣道：“小黃鸝都被你嚇跑了！我不理你了！”男子追著她，彎腰使勁的道歉：“大小姐，是我不對，好不好，別生氣，你看這是什麽，我專門為你雕刻的。”
“啊，你從哪來的，活靈活現的！”
男子驕傲的一撅嘴，直挺著背，驕傲的說：“我做的，專門為你做的。還有這個，也是為你準備的。”
男子抱起身邊的琵琶，眼含情意的看著身邊的女子，輕輕彈奏。魔君看到這裏，嘴邊溢出一絲苦澀：“沒想到，雲翳你也回到了他的身邊。”
男子不是別人，正是雲塵，一身雪衣的雲塵。
一曲完畢，雲塵挽起女子的手，漸漸銅鏡中影像模糊，雲塵和落兒消失在遠方。
漸漸，夜色深沈，魔君伸手拿起毛錐，鋪開紙張，看著雪衣黃昏時分，送來的第二封催促信函。他再三琢磨滋味，燈前扶額，煩惱的扔掉毛錐，打開魔鏡，尋找著雲塵和落兒的影子。
果不然，臥室裏，雲塵輕輕坐在軟床前，看著沈睡的女子，笑著吹滅蠟燭，起身合上門扉，靜靜離開。
不一會兒，他抱著一個枕頭，走進屋裏，輕輕放下身子，仰躺在落兒身邊，落兒好像尋到了溫暖，小鹿般的湊近他的懷裏，雲塵撫弄著她的頭發，可能是累了一天，她舔了舔嘴唇，翻過身去，繼續酣睡。
魔君挫敗的撫弄著魔鏡，一雙精致的雙手，緊緊的攥著鏡子的底部，背部的青筋突突的跳著，臉上平靜似水，隱藏在燭光的背影處，一閃後，全部隱約的黑暗起來。
“怎麽回事？是誰開的窗戶？”
窗外的風，伴隨著秋日的涼意，吹的人只打顫。
一個緋衣女子哆嗦的垂立在窗外，手裏的燈籠，被這陣訓斥跌落在地上，裏面的燭火掙紮了幾下，跳著最後的幾絲明亮，嘶的一下熄滅了下去。
夜徹底黑了下去。
緋衣女子嚇得不輕，哆哆嗦嗦的連話也吐不清，一味的跪倒地上磕頭。
魔君立在窗前，心裏明明下了決定，眼睛裏還是因為不舍，含上了一絲朦朧。無奈最後嘆息的搖了搖手，低聲說：“你下去吧！”
“終究是回不到過去了！”魔君轉了身，他的這句話不大不小，恰巧留在了風中，被走在拐角處的緋衣女子聽進了耳朵裏。
白衣長身立在院子中，風吹起裙裾獵獵飛舞。
“君，君，說了什麽？”
“他說，他說，終究是回不到過去了。”
白衣黯然的垂下眼眸，長長的眼睫毛擋住了心事。“小安，我也不想鬥了，君變了，我也變了，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！”
☆、十一
白衣擡手攏了攏頭發。
一頭烏黑的頭發被一條白絲帶纏起，她轉了頭，看了這個她熟悉最後到陌生的地方，一咬牙，頭也不回的走掉。屋檐一角處，一個偉岸的影子倒映在地上，黑暗中他的一雙眼睛，說不清的苦澀。
白色的發絲似乎比旁時更加暗淡了，他掏出拇指大小只剩下皮殼的藥丸，嘴邊苦苦一笑：“白衣，我把她捏碎推進了你的身體裏，你的病有了他們，可以痊愈了。不要再回來。忘掉我。”
星星明明滅滅，說完了這句話，最後的苦笑也變成了甜蜜。
天界。
雪衣邁步到碧水閣，此時，碧水湧動，綠色的靜水裏泛起一圈圈波紋。水花在叫囂，搖動開在上面的蓮子，也一晃一晃的。
雪衣停步在碧水閣簾前。一雙手背在身後。
好看的眉毛因為思考，疑問，糾結的打不開。
眼睛盯著碧水，眸色越來越深。
他急步前進，蹲下身子攪動碧水，摘下最近的荷葉，發現荷莖發黃，從裏面開始慢慢腐爛。
碧水湧動著一股邪氣，再看蓮子，搖晃的一陣比一陣猛烈。
摘下荷葉，似乎不能說明什麽，雪衣趁勢摘下上面的蓮子，發現情況比蓮葉更加糟糕，好看不中用，似乎就是說的這個。
長時間無人問津的碧水閣，一切都是靜謐的，秀床，門簾流蘇，都是安靜的，環顧一周唯獨這裏好好的碧水有著異常的反應。
雪衣腳步又往裏探了幾步，隨身觀看裏面到處盛開的蓮葉，奇怪的病癥。
“小天君，你去了哪裏，天後召喚你？害的我們尋了你半日。原來到了碧水閣。”
“恩，誰讓你們進來的，我的話，你們也不聽了。”雪衣眉頭仍舊沒有解開，這句話是對著傳話的小仙說的，眼睛卻始終盯著一潭碧水。
“可是，可是，天後那催的甚緊，小仙，也是，也是。”
雪衣擡眼掃視了他一下，嚇的小仙趕緊閉上了嘴，那雙陰沈的眸子，又盯住了碧水之上。
小仙還想催促一下。
“那個。”剩下的話被突如其來的推力打斷。
雪衣一推一旁擋路的小仙，顧不得濕透的衣角，轉身跑出碧水閣。經過門簾時，他回頭又瞧了一瞧碧水，眸子裏陰沈終於化開了冰。
魔界。
魔君穿戴整齊，回顧了四周。這是魔界，嚴肅安靜的地方。離開了桃花源般安靜的魔府，百年多不曾回到這裏，似乎有了與這裏背道而馳的感覺。
“君，白衣小姐事事安好，近來喜歡上了養花種草，時不時還喜歡養些小動物，一切安好。”
“恩，這是第幾天了？”
“回君，白衣小姐到這裏已經第十天了。還有兩日，那藥就要起作用了。到時，君不用整日為她擔憂了。”
“恩，隨我回書房！”魔君嘴角揚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甜蜜。
“君，還有兩日，你不去看看白衣小姐，她知道君今日回來，雖然嘴裏沒說，我們大家都能看的出來，她坐在那秋千上，一坐就是一日，等得還是君。”
“莫要多言。”
“是！”
魔君回頭看了一眼白衣居住的大殿，眼中含有不舍。
☆、十二
“君，你看，這是天界送來的信函，邀您去聚神大會。”
“什麽時間？”
“從今日算起，十五天之後。”
魔君手裏叼起泛著青色光芒的信函，嘴裏溢出一絲苦笑：“來不及了，這個希望交給白衣，等她醒來，帶我去一趟。”
小鬼機靈的打了個寒顫，猶豫了再三，張了張口，沒有說出來。
小鬼低了頭，繼續報道。
“這是天後送來的明年蟠桃大會邀請函。”
“這個，明年的事。”魔君嘴唇緊抿，站起了身，思前想後，沈聲吩咐說：“從此後，你記住，所有的一切都聽白衣做主。”
“君，小的不知該講不該講，那三味藥，雖然能治好白衣的病，可是我們更需要君。生命只有一次，人間百姓尚懂得惜命，君保重才是。”
“這是我的命令。”
“可是白衣小姐知道，這是拿你的救命之藥護住她，你讓她以後如何活下去。”
“落兒可以，她也可以。”
“可是。”
“行了，你今天的話太多了，我累了，你出去吧。”魔君低了頭，埋身書案裏，屋裏一陣靜默。
小鬼擡腳走到門前，一只腳走出了門外，猶豫再三，一橫心，挪回來腳，轉過身，遠遠的抿唇看著魔君。
“你怎麽還不走？”
“君，小的還有一句話要問你。”小鬼聲音低的更小。頭也低的更低，屋裏好聞的香爐幽幽燃著。
香爐裏，不知因為什麽燃料，爆出幾絲火花。小鬼終於鼓足了一絲勇氣。
“君，小的，小的想問你，自從那次地府認識落兒以來，小的跟著你跑前跑後，一直不明白，你是喜歡落兒多點，還是白衣多點，如果喜歡落兒，為什麽要推他進入魔洞，身受百年沈水之痛，要是白衣，為什麽多年來對她一向溫存，卻突然冷的嚇人，又再得知她得了怪病，拿著自己救命的藥，不惜換她一命。”
魔君手裏的毛錐一顫，上好的一地墨染頭手下的絲絹。
絲絹上一枝寒冬的臘梅傲然的開著，飽滿的花朵鮮艷耀人。
好多年了，白衣送她這幅絲絹時，她們都還年輕，一個小大人的保證：“以後我會對你好，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，這一世，下一世，下下一世，我們都不分離。”
一個是單純不懂情意的小女孩，高興的抱著他的臂膀，死纏著要拉鉤上吊，一百年不許變。
小鬼眼睛滴溜溜的亂轉，看著魔君緊鎖眉頭一副寒冷表情，向門前縮了幾步。
魔君手裏拾起這幅絲絹，呆楞了半刻，待記憶回了神，眼睛裏寒沈如冰也不見了樣子，全然化成了三月春風，低聲說：“你把這個交給她，告訴她，健康的活著，說我一直珍存，這時，以後也不會忘記。”
“君！”
“咳咳。”
魔君沒有回答小鬼的問題，但是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，這麽多年的情意，似水長流，怎麽說忘記就忘記，見到落兒，不過是他生命裏一個美好的煙花，她燦爛開放時驚艷了他的眼眸。也不過是一時而已。
☆、十三
碧水閣。
雪衣被小仙阻住去路，這已是第四匹攬路虎，來勢洶洶，不好對付。
“君，你還是聽天後的命令，乖乖的呆在自己的宮殿裏，讀書寫字。天後說，過幾日天君要來考核你的功課。”
雪衣背手站立。
一雙手狠狠的攥在一起，時緊時松。
他的腳不自覺的保持一公分的距離站著，與生俱來的威嚴含上臉面，立眉大斥：“誰是你們的主子，看清楚點，讓開，父君讓我去看望幾位德高望重的仙翁，要是耽誤了，誰付得起這個責任？”
碧水閣門外有一段天然的水橋，窄窄的空間裏，兩下人占滿了甬道的東西方向，勢均力敵。
雪衣風華絕代，一句話震住了拿著令牌前來辦事小仙。
水橋搖搖晃晃，西邊來的人自覺地讓出道路。
從碧水閣反應過來的人，急急忙忙出來，看見雪衣邁步走去，不急抹去額前的汗水，追著過來。
“小天君，你不能過去，天後有命，讓我帶你去見她，你要是走了，小仙吃罪不起。”
一句話驚醒夢中人，西邊站立兩側的小仙，猶豫了半晌，邁出了腳步，伸手攔住去路。
黑壓壓一群人，雪衣見走到一半的道路，眼看就要成功。
雪衣手裏半朵殘敗的荷花，狠狠掐碎，欲待扔下天橋，又想了想，放下扔出去的荷花，咽下心裏的惡氣，轉頭溫和的說：“留不留，不是你們說了算，母後也不行，回去告訴她，雪衣做的一切，對得起自己的良心。”
“君，君，這個我們不敢回？”
“呵呵，擋我的路，你們就敢了？”
“君，你，你不要亂來，有什麽話好好商量，不是不讓你去，只是你回個天後個話，也別讓小的難做！”
“你以為，我是三歲小孩？”
雪衣大踏步邁進。
一股仙力縈繞周身，仙力修行不夠的小仙，被仙力掃到，推下天橋，也不知道跌下天橋的小仙，還存了幾分性命。
雪衣掂量事情不要鬧得太大，雖然他持正義之戰，做的是良心之事，然而落兒還要回落水閣，這麽清靜的地方，莫要染上血腥。心下軟了起來，身子一斜，飛出天橋，手掌一翻，將那些跌進深河的小仙，提回岸邊。
重新站在平地上，各個小仙唯唯諾諾，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重，膽子也會縮小。
雪衣大踏步過去，他們沒有再攬。
不是不想攔下，只是仙力相差太大，勝負已定。他們灰蒙蒙的回去覆命。
魔界。
魔君俯身長案旁，毛錐刷刷舞動，傲然英俊字體挺立紙上，力透紙背。，
“自今日起，魔界一切事物交給白衣處置。十日後，她醒來，就是掌權之時。大小事物，無論高低巨細，都要認真對待，要是查處誰敢因為白衣是女子，慢待命令，違規者按律處置。”
魔君，吩咐一旁垂身而立的小鬼叮囑說：“這個，必要時拿出來，助白衣一臂之力。”
小鬼接下命令，猶豫著，擡頭說道：“君，你做好了一切安排，唯獨對自己的安排只字不提，你要小的，如何自處，我跟你這麽長的時間，見過你的霸道，見過你的獨自舔淚，卻唯獨沒有見到這麽一個讓人傷心的你。何況白衣要是知道了是你救了她，她該怎麽恨透自己？她要是問起了你，我，我如何回答。”
小鬼眼眸通紅。
☆、十四
撲通一聲，他跪倒在魔君身前，匍匐抓住他的衣袖，低聲懇求道：“君，你不要走，你走了，我們上哪再去找一個君？魔界風雲湧動，你不可以就這樣撒手不管？”
魔君將衣袖慢慢抽出，轉身背過身去：“站起身來，這像什麽？不許哭。”
“君，你告訴我，還有希望，你可以救了白衣，就可以救助自己？你告訴我，你告訴我！”
“小鬼，呵呵，我素來說你機靈，怎麽這時卻範起糊塗來？你說什麽，沒有的事，認命吧。”魔君心中巨浪翻滾，想不到，他這般聰明。
“不，君，你知道，什麽事瞞不了我，這次我鬥膽說一聲。”小鬼抹去眼淚，爬身站起來，大叫道：“我雖然認落兒為姐姐，可是我知道，她應該救你。哪怕犧牲她和雲塵，可是她和雲塵不合適，不能在一起。你想成全他們對不對，提前結束三世輪回的痛苦，對不對？接下來，你要帶她回天庭，她一定會記恨你，你覺得沒有希望了，可是你是為了她好，不受天譴降罪，君，你什麽時候為自己想想，君，難道你覺得做這種讓別人擔負一輩子愧疚感，就是自己很偉大，就是對的嗎？”
魔君狠狠扔掉桌上茶杯。
“住嘴！是誰賦予你這個權力，猜測主子的想法？來人，拉出去，好好看管！過了今天，才可放出來！”
門外來了幾人，很快，手腳被縛，將小鬼拉出去。
“君，你向來明智，這次不可以也不能這般行事，君，你為了我們魔界，一定要珍重自己！”
“堵住他的嘴！”
“是！”
“君，小的命不可惜，可是，嗚嗚，嗚嗚。”
門搖搖晃晃，緩緩的關上。小鬼的身影關在了門外，越走越遠。魔君站在窗前，回味著那番話，只覺得心裏一陣溫暖，可是，他就是這麽倔強的霸氣的人，認定了對的事，認定了對大家都好的事，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去做。
到底是誰開始了這場鬧劇？犧牲牽連了這麽多人，已經沒有了意義。他要做的，就是及早結束這場風波。
魔君後退的坐在長凳上，一口鮮血吐出在衣襟上，心思，百轉千回。
當初，為什麽進行戰龍大戰，好似，不過是為了天後一個命令。
“呵呵，英明一世，敗在了一個女人的身上。”
“咳咳！”
天後，多年不見，你還會認識我嗎？
“咳咳！咳咳！”
天後的影子回蕩腦海，笑語的，甜蜜的，生氣的，怒嗔的…
門吱呀一聲慢慢挪開了影子，黑影漸漸消失，屋外皎潔的月光一下子撲進屋裏。魔君黑色濃密的眼睫毛，動了幾動，眼睛略微睜開一條縫，全身警戒的神經蹦上腦筋，手撫向一旁的燃燒的香爐，身子沒動，從哪個角度看，猶如睡著了一般。
月光越來越多的灑進屋裏，這是一個晴朗的天氣，站在屋門前面的影子也越來越清新的照應出來。嫣紅的胭脂點醉著紅唇，鮮艷奪目，上好的貢緞綢服華麗貴重，一襲青絲高標準的盤旋在腦後，就是不看臉面，除了那個人，這等規格，還有誰能享受。
她終究是沈不住氣了，一如千年前的早晨，霧氣朦朧站在霧氣朦朧中的她，也這般迷人，我們都是經歷了歲月的人，怎麽就她一如往日沒有刻下歲月的痕跡。
魔君胸中波濤翻滾，眼神晦澀，說不出什麽滋味。
☆、十五
“這樣裝睡下去，是不願見我，還是不敢見我？”咄咄逼人的語氣從她鮮艷的紅唇中傾吐出來，不像她美貌的樣子該有的談吐。
似乎又在拿她一千年前比較了。魔君心裏想著，想著一千年前他嬌小嗔怒可愛的樣子，到如今她刻薄嚴厲的性子，和越發急著的脾氣，不一樣了。
魔君動了動長長的眼睫毛，只是稍微的動了動，驚擾了好夢般皺了皺眉頭，還是繼續假寐下去，而另一只眼，漸漸開啟一條縫隙，瞧著月光下黑色長服包裹下的她，下一步要做什麽。
“也難怪，你不在乎我了，身邊貌美年輕的女子你不缺，似乎是沒什麽不足了，呵呵，可是還是讓我抓到了把柄。”輕快的言辭丁玲叮當的迸濺出來，嬌軟呢喃，細細的呼吸不帶輕喘
魔君倒了兩杯酒，笑道：“天後，這是魔君府仙釀，你可要嘗一嘗？”
天後接過酒杯，看著他笑道：“有什麽不敢，我還怕你下了毒？”
“怎敢？”
天後笑道：“呵呵，不過，喝酒可以，事情也要辦，希望你如千年前一樣痛快！”
“千年前的事情，我已經忘了，如今只想喝下這杯酒，塗個痛快！”
“看來我真是不迷人了，你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？”天後委屈的湊近身前，酒水傾倒出來，流在魔君的嘴邊，“味道如何，亦如千年前的樣子。”
“呵呵，你連酒都不敢喝，我如今只知酒味，不知色香味了！”
“你！”天後弄了個大紅臉，惱怒飛上眉頭，魔君斜眼看去，一伸手將她摟在身懷，“如果你投懷送抱，我也願意！”
天後一掌飛出，魔君抹了抹嘴角的鮮血，笑得邪氣：“味道不錯，一如千年。”
天後走到門前，轉身說道：“最後問你一次，你到底辦不辦？”魔君將半杯酒水喝盡，淡淡道：“心有餘而力不足了。”
天後驚訝的睜大眼睛，看著他口邊不斷流出的鮮血，“你。別恐嚇我，如今天下的風波我見的也多了！”
“呵呵。”魔君大口吐著鮮血：“酒裏放了融血丹，再有你那催生掌，就是頂級毒品。放心，你那杯沒有毒藥。”
天後慘白的臉色看著她，半天才走進他身旁，沙啞道：“你何苦？我會稟告天君後葬你！”
“呵呵，好好好。”魔君鄙視的看著天後
天後轉了頭，躲避他的眼光，淡淡說：“難道你就不求我放了雲塵碧落？”
“求你有用嗎？”
天後站起身來，堅定說：“了解我，還是你，天晚了，我回去了。我會保住你元神不滅，百十年後，再次投胎。”
“呵呵。”
秋風蕭瑟，白衣來時，小鬼哭倒在魔君身旁，白衣呆呆的站在一側，看著小鬼遞來的血書，一句話也沒說，她隨後轉了身，一身束發長衫打扮出現在小鬼面前：“從此後，關閉魔界與天界大門，斷絕往來，等著魔君歸來。”
“是！”
雪衣氣氛的質疑天後：“天界為什麽和魔界斷了聯系？”
“如今不重要了？我如今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，居小仙差巡，天界的仙子私自下凡，與凡人結婚生子，按天規應是鎖回天界。可如今是天界的天子下凡受過，屢教不改，勾引天界仙女，私自結為孽緣，你立即去辦，帶回仙女，仙子歷劫三世！”
“呵呵，母後為什麽不放過他們？”
“我不知道你說什麽，雪衣既然是未來的天君，凡時不可因為私欲毀了天條天規，這時如果你不去辦，也會有別人？換了其他人，恐怕來回途中受的罪，就不知道有多少了！”
“呵呵，好，雪衣不巡私欲。不過雪衣要提醒母後，母後恐怕也記不清了天規天條，他如今已是一劫，還有兩世劫難，母後如果不相信，雪衣可以拿來明確的天命譜給母後細細瀏覽。”
天後氣紅了臉看著雪衣，半晌壓下火氣，淡淡道：“如今還有一件事，我曾答應了觀音，讓你去磨魔性子，也好以後求個穩重，我原先舍不得，拖個兩百年後，你辦完這件事後，兩百年後，就去觀音那！”
雪衣慘然一笑：“謝母後想的周到。”說完大踏步走出天庭。
小瑤在天門處攔劫道：“你真要去觀音那，兩百年後，恰是雲塵歷劫歸來，到時候，天後再想出個幺蛾子來，你不在要怎麽辦？”
“我不去也會有其他事情把我支走。這個還自由點，不如你留意著，捎個話給我，我盡快趕回來。”
“好，就如你所說。”
☆、再見雲塵
雲瑤說：“雲塵要回來了。回歸天宮，就是一兩天的事。”
“啪！”我吃驚的擡頭看著她，心子幹澀無味，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，滾下雙眸。
雲塵是遠古司音，一手琵琶彈得驚世絕倫，仙衣俊容，玉樹臨風，羨煞了眾多小仙娥。雲塵本人又是執著認真，骨子裏有一種善良基因，喜歡上一件東西，哪怕有一天變了性質，依然希望可以用真情去讓其浪子回頭。
他們說，雲塵最大的錯，就是認識了落兒，被落兒迷的走火入魔，不惜違背天規，被打入凡塵，受盡三世折磨。
他們說，雲塵天生傻氣，雖然擁有這幾世的閱歷經驗，仍然不知道好壞善惡，白白讓落兒欺騙了去，勞燕分飛，聲名敗裂。
雲瑤是碧水閣裏的常客，每逢月初，便會把搜集來的信息告訴落兒。今天，雲瑤再次來到碧水閣，進門的第一句話就是：“落兒，一個天大的喜事，雲塵回來了！眾多仙子都在天宮門前相迎，作為上古神仙的落兒，你不能不去。”
我雙唇哆嗦，看著雲瑤說不出話來，我與雲塵之間的恩怨糾葛，雲瑤不是不知道，當初，我欺騙雲塵，在海誓山盟後，拋棄他獨返天宮，站在天後面前，拿出我們的定情信物，一枝早春的梨花枝，呈遞給天後。怯弱道：“落兒求天後放落兒一命。”
天後擡起一雙鳳眼，笑道：“只要落兒承認一切都是雲塵唆使，自己被迫委身相隨，落兒今後還是天宮的碧落神仙，保你一生榮華富貴。”
雲瑤輕輕搖晃著我的胳膊，擔心道：“姐姐，雲塵仙子已經來到碧水閣前了，你是要見不見。”
“他，他，來了嗎？”
雲瑤推著我走進臥室，拿出一件金邊穿花白蝶錦繡，套在了我的身上。我呆呆的看著，梳妝鏡中的自己，明眸清純，雙腮紅潤，美好的臭皮囊下，包裹著一顆悔恨殘忍之心。
“碧落，雲塵沒有想到你會為了自己榮華富貴，棄雲塵於絕地。”
“碧落，雲塵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了，讓你這麽殘忍的要致雲塵於死地。”
“碧落，你可否真的愛過雲塵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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